路径清晰,行者犹豫

By Sagar Dhara: CH, December 4, 2015

人类经常让自己相信,技术会拯救他们于灾难。他们让自己沉醉在“地球资源取之不竭”的丰饶之角神话中。有一些社会在技术失灵时,或在能源或其他物质资源耗尽时,便立马分崩离析,玛雅人就是一个例子。如果人类过于迷信技术,认为单靠技术就能解决气候变化,而不够重视必要的政治和理念转变,那么在不太远的将来,也会面临类似的绝境。然而,本次圆桌讨论第一轮中,我的同行们珍妮·史蒂芬斯、伊丽莎白·威尔逊和萨里木尔·胡克,对风能和屋顶光伏技术表现出来的态度,正可谓迷信技术。

我在第一篇文章中,讨论了若干种光伏和风能技术的限制因素——间歇性、土地需求等等。限于篇幅,我没能列举一些其他限制因素。太阳能和风能都依赖稀土元素,而这种元素在未来20年左右就会枯竭。直到五年前,中国还占到全球稀土产量的百分之95,让人担忧其是否会垄断控制。自那时起,中国产量占比已经下降,但仍具有全球最大的稀土资源储备,远超其他国家,因而关于垄断行为的担忧仍然存在。与此同时,可以不靠稀土运作的可再生能源技术,尤其是光伏技术,还远远不足以商业化部署。

我在第一轮中顺带提过,光伏太阳能电池的制造会产生碳排放。实际上,分析光伏产品的生命周期,就会发现,如果制造数量增速超出了太阳能电池的二氧化碳“回收期”的倒数,光伏产品在制造过程中生成的排放量,就将超过其使用过程中减少的排放量。举例而言,光伏产品的平均二氧化碳“回收期”现在大约是八年——这意味着,每年光伏产品增速不应超过百分之12,才能实现二氧化碳的净减少。但事实上,1998到2008年间,光伏产品的年增速为百分之40,2008到2014年间增速为百分之59。因而,多年来,光伏产品一直在造成排放量的净增长。要使光伏产品单单在发电领域代替化石燃料(先不谈交通和其他领域),同时将其增速控制在碳“回收期”允许的范围内,可能需要50年时间。对于替代化石燃料而言,50年实在太长。

风能则面临完全不同的问题,在堪萨斯州的风力发电厂中最近开展的研究突显了这个问题。这项研究表明,由于大型风力发电厂从大气气流中提取了动能,降低了风速,因而限制了发电速率。面对当前能源需求,可部署的风能可谓杯水车薪,这是原因之一。风能根本无法替代化石燃料(还会引发环境问题,如造成鸟类死亡)。

虽然我不同意胡克、史蒂芬斯和威尔逊对技术的乐观态度——这种乐观的基础是局部微观的经验,却没有考虑到宏观的能源需求,以及部署可再生能源的障碍等因素——但是,在一些观点上,我是同意他们的。虽然可再生能源有其问题,但我同意胡克的观点:“不论国家贫穷还是富裕,从化石燃料向清洁能源技术过渡,必须成为每一个国家的常态。”我同意史蒂芬斯和威尔逊的观点:克服有碍于变革的政治、体制和文化阻力,是能源转型的关键(在我看来,能源转型的内容还应包括实现全球能源平等和降低能耗)。

实际上,如果解决非技术问题的方案能得到落实,排放量将可以迅速大幅减少,从而为太阳能技术的优化成熟和部署争取时间。但是,我心目中的解决方案可能与我的同行们所想的不同。例如,我的愿景是全世界能虚化并最终消除国界。这样可以立即消除全球大约百分之10的碳排放,因为现有军队的大量碳排放可以降到最低。而且,人们也会去往有能源的地方,就如同人类曾在化石燃料出现之前的几千年中一样,而不是反过来把能源搬到他们所在的地方。这样,既可以降低排放,又可以减少能源运输费用。禁止以化石燃料为基础的航空和私人地面交通,可以再减少百分之10的排放量。缩减城市规模,让世界重回乡村状态,可以再减少百分之10。此类变革如果实现,可以让世界走上可持续、和平和平等的道路。

前进的道路十分清晰。但全世界选择这条道路的意愿有多少,却十分值得怀疑。

 



Topics: Climate Change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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